
可怜的东西
Poor Things
约戈斯·兰西莫斯执导,艾玛·斯通主演的超现实主义奇幻剧情片。改编自阿拉斯代尔·格雷的同名小说,讲述维多利亚时代一位通过脑移植复活的年轻女子贝拉·巴克斯特的奇异进化之旅。影片通过极富想象力的视觉语言探讨女性性自主权、身体政治、社会解放以及成长觉醒等深刻主题,成为当代女性主义电影的重要代表作。
主演
🎥 影评与解读
《可怜的东西》是导演约戈斯·兰西莫斯继《宠儿》之后与艾玛·斯通再度合作的野心之作,这部改编自阿拉斯代尔·格雷同名小说的超现实主义奇幻片,通过贝拉·巴克斯特(艾玛·斯通饰)这一复活女性的非凡旅程,大胆探讨了女性性自主权、身体解放、社会束缚以及个体觉醒等核心女性主义议题。影片以其令人震撼的视觉想象力和毫不妥协的叙事勇气,成为当代电影中对女性主体性最为激进和深刻的探索之一。
从女性欲望和性自主权的角度来看,《可怜的东西》最革命性的贡献在于其对女性性快感的直接、坦诚和不加修饰的呈现。贝拉从一个拥有成年女性身体但具有婴儿心智的”空白”存在开始,逐渐发现并拥抱自己的性欲和身体快感。这种发现过程没有羞耻、没有道德包袱,完全基于本能和好奇心。影片通过贝拉的体验挑战了长期以来社会对女性性欲的压抑和污名化,呈现了一种纯粹的、未被社会规训污染的女性性主体性。
影片对身体自主权的探讨具有深刻的政治意义。贝拉的身体既是科学实验的产物,也是她自我发现和解放的载体。她拒绝成为他人欲望的客体,无论是创造者戈德温·巴克斯特(威廉·达福饰)的父权式保护,还是邓肯·韦德伯恩(马克·鲁法洛饰)的占有性爱情。贝拉坚持自己对身体的完全控制权,包括性行为的选择权、移动的自由权以及自我定义的权利。这种身体自主权的主张在当今关于生育权、性工作权利以及身体完整性的辩论中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从性解放的视角,影片展现了一种超越传统道德框架的性观念。贝拉的性探索不受传统的一夫一妻制、性别角色期望或社会禁忌的约束。她根据自己的欲望和好奇心来选择性伴侣,不被浪漫爱情的神话所束缚。当她成为性工作者时,影片将此呈现为她的自主选择,而非堕落或受害。这种去道德化的性描绘挑战了传统文化中关于女性”纯洁”和”堕落”的二元对立。
影片的视觉语言本身就是一种女性主义表达。兰西莫斯创造了一个超现实的维多利亚时代世界,其中的建筑、服装和道具都带有强烈的象征意义。贝拉的服装演变——从保守的长裙到大胆暴露的现代服装——可视化地呈现了她的解放过程。影片的色彩运用也很重要:从初期的单调灰色逐渐过渡到丰富多彩的世界,象征着贝拉意识的觉醒和世界观的扩展。
从女性主义心理学的角度,贝拉的成长过程可以被理解为女性主体性发展的理想化模型。她没有被传统的性别社会化过程所塑造,因此能够以一种”原始”的状态探索自己的身份和欲望。这种成长轨迹挑战了弗洛伊德关于女性心理发展的理论,特别是关于”阴茎嫉妒”和女性作为”缺失男性”的概念。贝拉的心理发展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不依赖于男性认同或外部验证。
影片对维多利亚时代社会的批判具有深刻的历史意义。通过将一个具有现代意识的女性置于19世纪的社会环境中,影片揭示了传统社会对女性自由的系统性压制。贝拉所遭遇的各种限制——从行动自由到性表达——反映了历史上女性面临的真实约束。同时,影片也暗示这些约束在当代社会中仍然存在,只是以更加隐蔽的形式出现。
艾玛·斯通的表演是影片的核心力量。她成功地呈现了贝拉从类似婴儿的状态到成熟女性的完整转变过程。这种表演不仅在技巧上具有挑战性,更在政治上具有激进性。斯通拒绝将贝拉的性表达浪漫化或感伤化,而是以一种直接、坦率的方式呈现女性性欲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影片对男性角色的处理也很有意思。无论是父权式的戈德温、占有性的邓肯,还是温和的马克斯(拉米·优素福饰),都无法真正理解或控制贝拉。她超越了他们的期望和理解,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存在。这种对男性权威的解构揭示了传统性别关系中的权力不平衡。
从文化批判的角度,影片对资本主义和阶级社会进行了尖锐的讽刺。贝拉在旅行中目睹的贫困和不平等让她开始质疑社会结构的合理性。她最终选择将自己的财富用于帮助他人,体现了一种超越个人利益的社会责任感。这种觉醒过程将个人解放与社会正义联系起来,体现了女性主义与社会主义的交集。
影片的科幻元素为女性主义思考提供了独特的框架。通过”重新创造”一个女性,影片探讨了性别身份的建构性质。贝拉的身份不是生物学决定的,而是通过经验和选择形成的。这种设定支持了性别表演理论和社会建构主义的观点,挑战了生物本质主义的性别观念。
影片对性工作的处理特别值得关注。贝拉选择成为性工作者不是出于绝望或被迫,而是出于好奇和经济独立的需要。影片避免了对性工作的道德谴责或受害者叙述,而是将其呈现为贝拉探索世界和自我的一种方式。这种处理方式与性工作权利倡导者的观点一致,强调性工作者的能动性和选择权。
从艺术表现的角度,影片的超现实主义风格服务于其女性主义主题。夸张的布景、奇异的生物和荒诞的情节都创造了一个女性可以自由表达和实验的空间。这个幻想世界暂时悬置了现实世界的约束,让观众想象一个没有性别压迫的可能性。
影片的结局特别重要。贝拉最终选择回到戈德温身边,但这不是屈服或退缩,而是一个成熟个体的自主选择。她已经经历了完整的自我发现过程,现在能够基于爱和选择而非依赖或恐惧来建立关系。她对前夫的处理——将他变成山羊——象征性地展现了她对过去压迫的清算和对未来的掌控。
影片对母性的缺席也值得思考。贝拉的创造跳过了传统的母女关系,直接从”父亲”戈德温那里获得生命。这种设定避免了传统母女关系中的复杂动态,让贝拉能够以一种相对”纯净”的状态探索女性身份。同时,她后来对怀孕的态度——既不恐惧也不浪漫化——体现了一种去神秘化的生育观念。
最终,《可怜的东西》的价值在于其对女性主体性的极致探索和大胆想象。通过贝拉这个”不可能”的角色,影片为我们展现了一种超越现有社会约束的女性存在可能性。它既是对历史上女性压迫的控诉,也是对未来女性解放的憧憬。在一个仍然充满性别不平等和身体管制的世界中,这样激进而富有想象力的作品为我们提供了重新思考性别、权力和自由的重要契机。
🏆 获奖与荣誉
- • 威尼斯电影节 金狮奖
- • 奥斯卡奖 最佳女主角
- • 奥斯卡奖 Best Production Design
- • 奥斯卡奖 Best Costume Design
- • 奥斯卡奖 Best Makeup and Hairsty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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